154 · 番外4 無齒小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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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4 · 番外4 無齒小兒
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小娃洗幹凈, 穿上綿軟的新衣服，陸母抱到陸遙身邊讓他瞧瞧。
剛出生的孩子皺巴巴的，眼睛瞇縫著沒有徹底睜開, 頭發倒是挺黑，在鎖骨的位置有一枚小小的孕痣, 是個小哥兒呢。
“咦~好醜。”
“不醜，剛生下來都是這樣的，你剛生的時候還不如他呢。”
陸遙伸手碰了碰小孩的臉蛋，軟的不像話。
“哇！”小娃扯著嗓子哭起來，那聲音真是震耳欲聾。
陸母趕緊把孩子抱起來哄, “哦呦呦, 乖孫孫不哭啊~”
陸苗和陸雲幫忙把床上的墊子換成新的，又替陸遙擦幹凈身體換上幹爽的衣服。
趙北川則給兩個接生郎和大夫賞錢，每人豐了五十兩銀子的大紅包，他們哪得過這麽多的銀子封賞，激動地一個勁作揖道謝。
把人送走後趙北川疾步回到臥室，屋裏的人都出去了, 只剩下陸遙和陸母兩人。
“大川回來了，你在這陪陸遙吧, 我去看看孩子。”
“哎。”
屋門關好, 趙北川坐在陸遙身邊握住他的手, “受苦了阿遙。”
陸遙有些累了, 困倦道：“就生這一個, 打死我也不生了。”
“好, 就要這一個就好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, 剛才有多疼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
“誒, 也不用說對不起, 畢竟我也想要的這個孩子，沒想到真生出個小娃娃。”
趙北川附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，“阿遙真厲害。”
陸遙有些困了，雖然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減輕許多，但肚子還是有些難受，可能要幾天才能緩過來。剛才陸母囑咐過，這幾日要好好養著不能著風。
趙北川幫他把被子掖好，“睡一會吧，晚點起來吃東西。”
“嗯，你去看看孩子，名字還沒取呢，娘說要給他取個小名。”
“行，倒時大名你來取。”
“我可不行，讓北鬥取吧，他可是狀元郎呢。”
*
西屋裏，一群人圍著炕上的小奶娃子。
“這娃以後肯定是個大個子，你看這手腳真大啊！”
陸母摸了摸小腳丫道：“可不是，估計是隨了大川了。”
“眉眼倒是跟陸遙比較像，鼻子和下巴更像弟夫。”胡春容拿手指輕輕點了點小娃的下巴，孩子又哇哇的哭起來，逗得她哈哈大笑，“哎呦，還是個脾氣大的呢。”
小豆和小年蹲在旁邊，喜歡的不得了，這是他們的親侄子，一個當了叔叔一個當了姑姑。
趙北川推門走進來，大夥讓開個位置，“快過來看看你兒子。”
陸母把小娃遞給他，趙北川熟練的接過來摟在懷裏，以前弟弟小時候就是他抱大的，所以伺候孩子這種事他門清。
抱著自己的孩子跟弟弟完全是兩種感覺，一想到這是他和陸遙的孩子啊，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。
“你們倆給起了名沒啊？”
“還沒起呢，陸遙想著讓您給起個小名，大名讓北鬥給取。”
陸苗撫掌道：“好好好，狀元郎給起名再好不過，順便給我們蛋蛋也取個大名。”這孩子打生下來頭發不旺，光溜溜的像個小雞蛋，就一直蛋蛋這麽叫著，也沒給起個正經的名字。
趙北鬥樂呵呵的應下來，“好，我肯定給他們倆起個好名字。”
陸母想了半天道：“這孩子小名就叫全寶吧，全家的寶怎麽樣？”
胡春容立馬附和，“好，娘這個名取得好，可不就是咱們全家的寶貝嗎！”
趙北川滿眼笑意的看著兒子，低聲喚了聲，“全寶。”
*
陸遙是第二天才知道兒子取了個這樣的小名，一時不知說啥好。
趙全寶……
也行吧，土是土了點好歹比蛋蛋強，以後大名取得好聽一點就行了。
趙北鬥身負起名重任，接連翻了好幾天的書，才給全寶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。
景為日光，舒為自由，大名即為趙景舒。
陸遙對此很滿意，聽上去就是溫文爾雅，希望孩子以後能如名字這般，光明、舒適且自由。
陸母留下來照顧陸遙做月子，雖說哥兒的身子骨比女子健朗一些，但生孩子開了骨縫一樣要好好養著才行。
以前村子裏的人沒條件做月子，往往生完孩子六七天就下地幹活了，落下一身病。陸母的腰就落下毛病，生陸林的時候著了風，一到了陰雨天就疼得直不起來。
所以陸遙這個月子，她可是小心再小心，生怕他也落下病根。
一連在屋裏悶了七八天，陸遙終於憋的受不了了。
“娘，今天外頭天氣這麽好，我出去透透風。”
“那可不行，現在的風還涼呢，萬一吹壞了身體可就麻煩了。”
“我多穿點，戴個頭巾還不行嗎？”
陸母捶了他一拳，“就這麽幾天都忍不住，願意出去就去，我不管你，看做了病老了誰心疼你！”
陸遙沒了脾氣，靠在床上看著睡在旁邊的小娃。“他怎麽總睡覺啊，除了吃就是睡像小豬似的。”
幾天時間孩子已經不像剛出生那般皺皺巴巴了，看著有了點小嬰兒的模樣。
“小孩子都這樣，你小時候比他還能睡呢。”
陸遙突然來了興致，“娘，我小時候的事你還記得嗎？”
“記得，怎麽不記得。”
“那……那我小時候什麽樣啊？”陸遙總覺得自己可能之前就來過這個時代。
陸母擡頭想了一會兒道：“你小時候可有意思了，小腦袋瓜裏裝了一堆我們聽不懂話。”
“聽不懂的話？”
“嗯，我記得有一次你傷寒發熱了，非得鬧著要吃什麽冰……麒麟？”
“冰激淩？”
“啊，對對對，就是這個，我跟你爹哪知道那是什麽啊，問你你也答不上來，給我們急的喲。”
陸遙心裏隱約有個猜測，上一世大姐曾跟他說過，他八歲之前總生病，一年裏有半年時間是待在床上的。
後來有個老瞎子幫他算了算命，說他命格不全，也不知用了什麽辦法，他才漸漸轉好。巧的是，陸遙這幅身體也是八歲那年發了一場非常嚴重的病，好了以後用陸林的話說就像換了個人一樣。
會不會是一魂雙體，魂魄回到現代的時候這幅身體被陌生的靈魂占去，現代的身體遭遇死亡後靈魂又重新歸位……
但這兩個身體的年齡差缺又該如何解釋？難道是時間的流速不同？陸遙不敢再琢磨，再想下去腦殼都要炸了。
旁邊的寶寶醒了，吭哧吭哧的蹬著小胖腿。
“尿了吧。”陸母摸了摸，果然尿墊子潮了一片。
仆人趕緊拿來幹凈的尿布給小娃換上，他不哼唧了，瞪著眼睛四處打量。
“全寶，全寶~”
小孩這會兒視覺和大腦還沒發育好，既看不清東西也不能理解全寶的含義，依舊是瞪著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來回看。
陸遙噗嗤笑了一聲，“還挺好玩的。”
“稀罕人兒吧。”陸母把孩子抱起來放在腿上，用手劃拉劃拉身上，捏捏小胳膊，他便高興的蹬腿揮手。
“跟你小時候一個樣，就是個頭不隨你，你剛生出來的時候才五斤八兩，全寶是六斤八兩整整比你高了一寸。”
陸遙莞爾，“估計是隨了趙北川那個傻大個。”
說曹操，曹操到。
趙北川從外頭進來，他上午去小年那邊的房子忙活了半天，小年和馬寬的婚事將近，訂的六月初六的日子。剛好在孩子滿月後，那時陸遙就能帶著小全寶參加他姑姑的婚禮了。
“回來了，快抱抱你兒子，我去讓竈上溫奶，給孩子餵上。”
趙北川從陸母手裏接過孩子，坐在陸遙身邊輕輕的哄起來。
陸遙趴著他肩膀上逗弄著小娃，“你抱的比我抱的好，我都不敢拿，軟塌塌的生怕給他閃了腰。”
“把他放在懷裏，托住頭和屁股就行了，他這會兒太小，等再大一些就好抱了。”
陸遙試著抱了一下，渾身緊繃一會兒就沒勁了，大概他抱的不舒服，小娃又開始哭起來。趕緊還給相公，“還是你抱吧，等大一點我再抱。”
羊奶溫好，陸母拿小碗端過來，用小瓷勺子一點點的餵下去。
起先陸苗提議給孩子找個奶娘，蛋蛋小時候就是雇了個奶娘養大的。
陸遙想了想沒同意，蛋蛋對那奶娘十分依賴，盡管已經斷了奶還是沒辦法分離，好幾次陸苗想把人辭了，蛋蛋知道都哭得不行，陸苗心疼兒子，那奶娘如今還養在家裏呢。
他怕全寶以後也依賴上奶娘，自己拼命生的孩子跟人家親，心裏肯定得難受，再說也不是非得喝人奶才能養活。
陸母也覺得不用找奶娘，家裏的孩子從小到大只有陸海和陸苗吃過她的奶，其他孩子生下來都沒有一點奶水，楞是餵面湯都活下來了，如今餵著羊乳和牛乳肯定沒問題。
小娃吃飽又睡著了。
趙北川輕輕的把孩子放回小床，蓋上薄被子。
“小年那邊的院子收拾的怎麽樣了？”
“屋裏的家具都買齊了，他們成親後就要去中州定居，這邊簡單裝修一下就好。”
“那也仔細著點，總不能差過小春他們去，別讓馬寬心裏不舒服。”
“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，對了，前幾日小春來了信，他們過幾日應該就到了。”
“這麽快，我當他們六月才能到，酒樓那邊怎麽辦？”
“章秋瀾在上京找了人幫忙，還有陸丙在那看著，這段時間酒樓不關門。”
陸遙點點頭，“等全寶再大一點，咱們就去上京那邊，再開幾間鋪子。”
“好。”
全寶的滿月酒陸遙不打算大辦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熱鬧熱鬧就好。以前好像聽人說過，孩子小的時候盡量別過太隆重，怕壓不住福氣影響孩子的身體。
陸遙摸著孩子的手猛地一頓，自己從何時開始已經事事為這小東西著想了？
*
五月下旬，趙逢春和章秋瀾回來了。
一進院，小春便迫不及待跳下馬車要往嫂子的屋裏沖，被章秋瀾一把拽住袖子，“慢著些，別著急。”
小春這才穩住腳步，走到正房門口敲了敲門，陸母把門打開，“小春回來啦，快進屋你嫂子前個還念叨你呢。”
趙逢春和章秋瀾進了裏屋，陸遙正抱著孩子晃，孩子剛喝完奶要拍出個嗝才能睡覺，不然放下容易吐奶。
“嫂子？”
“小春，秋瀾快過來！”
兩人興沖沖的走進來，“這就是我小侄兒吧，真好看！”
陸遙嘿嘿笑起來，全寶剛生出來的時候不好看，這陣子二十多天胖了一圈，皮膚白白嫩嫩的確實可愛的緊，自己都快有老父親濾鏡了。
陸遙把孩子遞給小春，他渾身僵硬的不敢用力抱，又怕把孩子摔到，“秋瀾，快幫幫我。”
章秋瀾順勢把孩子接過來，抱在懷裏彈舌逗弄。
這小崽子竟然咧開嘴笑起來……
這還是孩子第一次笑，陸遙驚的目瞪口呆，好好好，果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，連這無齒小兒也抵不住漂亮的叔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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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醜，剛生下來都是這樣的，你剛生的時候還不如他呢。”
陸遙伸手碰了碰小孩的臉蛋，軟的不像話。
“哇！”小娃扯著嗓子哭起來，那聲音真是震耳欲聾。
陸母趕緊把孩子抱起來哄, “哦呦呦, 乖孫孫不哭啊~”
陸苗和陸雲幫忙把床上的墊子換成新的，又替陸遙擦幹凈身體換上幹爽的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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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人送走後趙北川疾步回到臥室，屋裏的人都出去了, 只剩下陸遙和陸母兩人。
“大川回來了，你在這陪陸遙吧, 我去看看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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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遙有些累了, 困倦道：“就生這一個, 打死我也不生了。”
“好, 就要這一個就好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, 剛才有多疼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
“誒, 也不用說對不起, 畢竟我也想要的這個孩子，沒想到真生出個小娃娃。”
趙北川附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，“阿遙真厲害。”
陸遙有些困了，雖然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減輕許多，但肚子還是有些難受，可能要幾天才能緩過來。剛才陸母囑咐過，這幾日要好好養著不能著風。
趙北川幫他把被子掖好，“睡一會吧，晚點起來吃東西。”
“嗯，你去看看孩子，名字還沒取呢，娘說要給他取個小名。”
“行，倒時大名你來取。”
“我可不行，讓北鬥取吧，他可是狀元郎呢。”
*
西屋裏，一群人圍著炕上的小奶娃子。
“這娃以後肯定是個大個子，你看這手腳真大啊！”
陸母摸了摸小腳丫道：“可不是，估計是隨了大川了。”
“眉眼倒是跟陸遙比較像，鼻子和下巴更像弟夫。”胡春容拿手指輕輕點了點小娃的下巴，孩子又哇哇的哭起來，逗得她哈哈大笑，“哎呦，還是個脾氣大的呢。”
小豆和小年蹲在旁邊，喜歡的不得了，這是他們的親侄子，一個當了叔叔一個當了姑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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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母把小娃遞給他，趙北川熟練的接過來摟在懷裏，以前弟弟小時候就是他抱大的，所以伺候孩子這種事他門清。
抱著自己的孩子跟弟弟完全是兩種感覺，一想到這是他和陸遙的孩子啊，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。
“你們倆給起了名沒啊？”
“還沒起呢，陸遙想著讓您給起個小名，大名讓北鬥給取。”
陸苗撫掌道：“好好好，狀元郎給起名再好不過，順便給我們蛋蛋也取個大名。”這孩子打生下來頭發不旺，光溜溜的像個小雞蛋，就一直蛋蛋這麽叫著，也沒給起個正經的名字。
趙北鬥樂呵呵的應下來，“好，我肯定給他們倆起個好名字。”
陸母想了半天道：“這孩子小名就叫全寶吧，全家的寶怎麽樣？”
胡春容立馬附和，“好，娘這個名取得好，可不就是咱們全家的寶貝嗎！”
趙北川滿眼笑意的看著兒子，低聲喚了聲，“全寶。”
*
陸遙是第二天才知道兒子取了個這樣的小名，一時不知說啥好。
趙全寶……
也行吧，土是土了點好歹比蛋蛋強，以後大名取得好聽一點就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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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為日光，舒為自由，大名即為趙景舒。
陸遙對此很滿意，聽上去就是溫文爾雅，希望孩子以後能如名字這般，光明、舒適且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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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，今天外頭天氣這麽好，我出去透透風。”
“那可不行，現在的風還涼呢，萬一吹壞了身體可就麻煩了。”
“我多穿點，戴個頭巾還不行嗎？”
陸母捶了他一拳，“就這麽幾天都忍不住，願意出去就去，我不管你，看做了病老了誰心疼你！”
陸遙沒了脾氣，靠在床上看著睡在旁邊的小娃。“他怎麽總睡覺啊，除了吃就是睡像小豬似的。”
幾天時間孩子已經不像剛出生那般皺皺巴巴了，看著有了點小嬰兒的模樣。
“小孩子都這樣，你小時候比他還能睡呢。”
陸遙突然來了興致，“娘，我小時候的事你還記得嗎？”
“記得，怎麽不記得。”
“那……那我小時候什麽樣啊？”陸遙總覺得自己可能之前就來過這個時代。
陸母擡頭想了一會兒道：“你小時候可有意思了，小腦袋瓜裏裝了一堆我們聽不懂話。”
“聽不懂的話？”
“嗯，我記得有一次你傷寒發熱了，非得鬧著要吃什麽冰……麒麟？”
“冰激淩？”
“啊，對對對，就是這個，我跟你爹哪知道那是什麽啊，問你你也答不上來，給我們急的喲。”
陸遙心裏隱約有個猜測，上一世大姐曾跟他說過，他八歲之前總生病，一年裏有半年時間是待在床上的。
後來有個老瞎子幫他算了算命，說他命格不全，也不知用了什麽辦法，他才漸漸轉好。巧的是，陸遙這幅身體也是八歲那年發了一場非常嚴重的病，好了以後用陸林的話說就像換了個人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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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邊的寶寶醒了，吭哧吭哧的蹬著小胖腿。
“尿了吧。”陸母摸了摸，果然尿墊子潮了一片。
仆人趕緊拿來幹凈的尿布給小娃換上，他不哼唧了，瞪著眼睛四處打量。
“全寶，全寶~”
小孩這會兒視覺和大腦還沒發育好，既看不清東西也不能理解全寶的含義，依舊是瞪著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來回看。
陸遙噗嗤笑了一聲，“還挺好玩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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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你小時候一個樣，就是個頭不隨你，你剛生出來的時候才五斤八兩，全寶是六斤八兩整整比你高了一寸。”
陸遙莞爾，“估計是隨了趙北川那個傻大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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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北川從外頭進來，他上午去小年那邊的房子忙活了半天，小年和馬寬的婚事將近，訂的六月初六的日子。剛好在孩子滿月後，那時陸遙就能帶著小全寶參加他姑姑的婚禮了。
“回來了，快抱抱你兒子，我去讓竈上溫奶，給孩子餵上。”
趙北川從陸母手裏接過孩子，坐在陸遙身邊輕輕的哄起來。
陸遙趴著他肩膀上逗弄著小娃，“你抱的比我抱的好，我都不敢拿，軟塌塌的生怕給他閃了腰。”
“把他放在懷裏，托住頭和屁股就行了，他這會兒太小，等再大一些就好抱了。”
陸遙試著抱了一下，渾身緊繃一會兒就沒勁了，大概他抱的不舒服，小娃又開始哭起來。趕緊還給相公，“還是你抱吧，等大一點我再抱。”
羊奶溫好，陸母拿小碗端過來，用小瓷勺子一點點的餵下去。
起先陸苗提議給孩子找個奶娘，蛋蛋小時候就是雇了個奶娘養大的。
陸遙想了想沒同意，蛋蛋對那奶娘十分依賴，盡管已經斷了奶還是沒辦法分離，好幾次陸苗想把人辭了，蛋蛋知道都哭得不行，陸苗心疼兒子，那奶娘如今還養在家裏呢。
他怕全寶以後也依賴上奶娘，自己拼命生的孩子跟人家親，心裏肯定得難受，再說也不是非得喝人奶才能養活。
陸母也覺得不用找奶娘，家裏的孩子從小到大只有陸海和陸苗吃過她的奶，其他孩子生下來都沒有一點奶水，楞是餵面湯都活下來了，如今餵著羊乳和牛乳肯定沒問題。
小娃吃飽又睡著了。
趙北川輕輕的把孩子放回小床，蓋上薄被子。
“小年那邊的院子收拾的怎麽樣了？”
“屋裏的家具都買齊了，他們成親後就要去中州定居，這邊簡單裝修一下就好。”
“那也仔細著點，總不能差過小春他們去，別讓馬寬心裏不舒服。”
“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，對了，前幾日小春來了信，他們過幾日應該就到了。”
“這麽快，我當他們六月才能到，酒樓那邊怎麽辦？”
“章秋瀾在上京找了人幫忙，還有陸丙在那看著，這段時間酒樓不關門。”
陸遙點點頭，“等全寶再大一點，咱們就去上京那邊，再開幾間鋪子。”
“好。”
全寶的滿月酒陸遙不打算大辦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熱鬧熱鬧就好。以前好像聽人說過，孩子小的時候盡量別過太隆重，怕壓不住福氣影響孩子的身體。
陸遙摸著孩子的手猛地一頓，自己從何時開始已經事事為這小東西著想了？
*
五月下旬，趙逢春和章秋瀾回來了。
一進院，小春便迫不及待跳下馬車要往嫂子的屋裏沖，被章秋瀾一把拽住袖子，“慢著些，別著急。”
小春這才穩住腳步，走到正房門口敲了敲門，陸母把門打開，“小春回來啦，快進屋你嫂子前個還念叨你呢。”
趙逢春和章秋瀾進了裏屋，陸遙正抱著孩子晃，孩子剛喝完奶要拍出個嗝才能睡覺，不然放下容易吐奶。
“嫂子？”
“小春，秋瀾快過來！”
兩人興沖沖的走進來，“這就是我小侄兒吧，真好看！”
陸遙嘿嘿笑起來，全寶剛生出來的時候不好看，這陣子二十多天胖了一圈，皮膚白白嫩嫩的確實可愛的緊，自己都快有老父親濾鏡了。
陸遙把孩子遞給小春，他渾身僵硬的不敢用力抱，又怕把孩子摔到，“秋瀾，快幫幫我。”
章秋瀾順勢把孩子接過來，抱在懷裏彈舌逗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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